書籍1380320第一章,麻雀與寒鴉

    晨曦初露,細雪紛飛。

    舊塵山谷雲煙氤氳,融進黛青色的天幕,只透出空曠深邃的薄影,令世人難以窺視。谷中的街市已有了些熙攘的聲響,車馬行人的往來和店麵攤販的吆喝讓這與世隔絕的山谷生出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燭火閃動的房間裏,光線曖昧,一雙纖細白皙的腳從暖閣的錦被裏伸出來,身着薄衫的女子緩緩下床,赤腳輕聲走到已經快熄滅的火盆前,添了新炭。床邊的軟榻上,還有一個正在熟睡的年輕男子。

    半晌後,女子才走到軟榻邊,坐在地上,湊近看他的臉。男子肌膚如玉,輪廓分明,唇淺眉深即便閉眼沉睡模樣乃透着一種說不清的暖意。

    萬花樓本是取樂之地,比起夜裏,此刻顯得冷清,寂廖。門外走廊突然響起腳步聲,有人伸手,將門上的牌子翻了個面,恣意綻放的牡丹被換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隨後,掛在房間的角落的一隻銅鈴被扯動了一下,清脆的鈴聲在靜謐里盪開。

    這女子正是萬花樓的頭牌,名為紫衣。銅鈴響,迎來,送往。

    紫衣回頭看向銅鈴,此時,床榻上的宮子羽已睜開眼睛。

    醒了?」

    宮子羽睡的很惺忪,眊色卻如子夜星辰般黑亮。他起身,徑直走到窗邊,纖細修長的手指推開窗戶,風吹開他的袍子,他冷的皺了皺眉,拉好衣服抱緊雙臂,抬頭看了看窗外青灰色的天空,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這麼早……」

    一點碎雪落在宮子羽的眉上,黑白分明,身後,紫衣走過來,把一隻裝在秀代里的燙手暖爐放在他懷裏。

    紫衣輕輕一笑:「你真是白長了這麼一副好皮囊,又高又壯,舞刀弄劍的,卻這麼怕冷,喏,剛添好的手爐,給你。」

    而後紫衣又遞過來一杯熱茶,兩個人捧着兩杯冒白氣的熱茶,站在窗邊看雪。

    宮子羽一笑,目光更暖,像手爐中的熱氣在流動:「再暖的手爐和熱茶,也沒有紫衣暖,你不只身體暖,心也暖。」

    紫衣臉色有些悵然,移開眼眊:「別鬧了,你該收拾收拾回去了。」

    宮子羽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外,:「怎麼這麼早就有客人了?」

    紫衣調笑:「別的客人可不像你這樣,花了錢卻自己一個人睡在榻上。」

    「我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又不是為了……那啥……」宮子羽平日裏慣用的那張玩世不恭的臉竟露出幾分羞赧,他終究沒說出口。

    他喜歡來這裏,並非為了尋歡作樂,不過是尋一處清淨、安心之所罷了。

    紫衣轉過身去:「今天是宮門迎娶新娘的日子,你還不趕緊回去,你爹又該罵你了。」

    聽到這句話,宮子羽沉默下來,他抬頭看向窗外,一頭濃密黑直的頭髮披散在清晨的逆光里。過了會兒,他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頭雪天,總是格外特別和熱鬧,即便籠罩着陰雲,飄着細雪,也是一個宜嫁娶的好日子。

    遠在山谷之外的梨溪鎮,同樣雪色朦朧。

    一座高門大院在一眾白牆灰瓦的民宅中格外顯眼。雲家算是鎮上的大戶人家,這幾日一直閉門謝客。府中雜役都顯得誠惶誠恐,院子裏死氣沉沉的。唯有一間廂房的窗戶上隱約露出一些紅綢和「囍」字,可見是東家有喜。

    天剛亮,侍女便捧着一套鮮亮的喜服,推開那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位端莊的婦人正在給女兒梳頭。那少女背對門坐,一動不動,旁人看不到她的模樣,只能看見她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

    等侍女把喜服放在案几上,那婦人才轉頭問話。

    「是宮家送來的嗎?」

    「對,今兒天一亮就送來了……」侍女小心翼翼地又答,「還說……說要立刻啟程。」聽到這句話,始終背着身的少女終於開口,聲音清婉帶着一絲抱怨。「娶個親都要這麼遮遮掩掩」不能光明正大嗎?

    婦人手裏的梳篦輕輕一顫,她表情隱忍,眼睛裏有淚水和愧疚,只能一邊梳頭,一邊小聲說道:「無鋒勢力太大……謹慎點好,謹慎點好……」

    少女的肩沉了下去,寒氣逼人的風從門縫裏吹進來。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這麼早……」

    「會嗎?」少女青白的手腕攏了攏,認命似的縮進衣袖裏。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呼嘯,窗戶洞開,寒風灌入。

    「啊?!」

    母女二人尚來不及轉頭,一個黑色勁裝打扮的男子仿佛鬼魅般躥入屋內,卷着細雪而至。他的身法敏捷無比,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點了二人的穴道,然後兩指捏起將案上的梳子,迅速射出,尖叫着跑向大門的侍女應聲倒地。來人肩頭的雪都未融化,他就已做好了這一切。

    寒鴉肆冷眼低垂,看着已經伏倒的三人,利落起身,走向門口,將門閂從內閂上,另一名黑色勁裝的女子同時躍窗而入。

    云為衫沾了滿身風雪,抬起頭,看向寒鴉肆同樣透着危險的眼睛。

    兩人皆是一身黑衣,話少,神秘莫測,氣質非常相似。窗外的灰光透進來,只見云為衫未施粉黛,整個人清冽得幾乎與雪色相融,眉目卻溫潤如畫,唇色明艷,唯有目光冷如寒星。她看着倒地的三人,略微皺眉。

    「放心,沒死。」寒鴉肆抱臂而立,他面容冷峻,五官立體,如刀削斧鑿,所以睨視着他人時總透着一種迷人而懾人的邪氣:「點了穴道而已,一會兒就解了。」

    云為衫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仿若並不在意。她抬手順勢解開自己的束髮帶子,黑長的髮絲飛散,然後她旁若無人地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準備換上一旁的那套嫁衣。

    外衣、腰帶,還有裏衣,紛紛落地。

    寒鴉肆有些意外她如此毫不避諱,訕訕地笑了笑。

    「你還真的一點都不避諱,我好歹是個男的。」

    云為衫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的身體屬於無鋒,又不是我自己的,有什麼好避諱的?」

    纖長的手指解開最後一粒扣子,在云為衫露出膚色白皙的肩膀時,寒鴉肆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去。

    云為衫換好了新娘的嫁衣,那喜服明艷,削弱了她身上那一抹戾氣,襯得她眸色都柔和起來。寒鴉肆上下打量着云為衫,不合時宜地露出笑意,眼睛彎起,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

    寒鴉肆點頭:「我再複述一下你這次的任務。」

    「不用。」云為衫拒絕,「寒鴉肆,我記得很清楚。」

    「你記得清楚,我也要重複,這是我的工作。」寒鴉肆的指令不容拒絕,云為衫卻只覺得耳邊的聲音飄遠了,令她有些心浮氣躁,不適地閉上眼睛。

    在云為衫的記憶里,那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外界很難得知無鋒的建築結構,是因為那裏只有連綿不絕的黑瓦,層層疊疊,錯亂複雜地構建成無鋒的總部。青磚、黑瓦、黑牆,連光在那裏都不明亮,顯得晦暗、肅殺。

    那一日,云為衫和寒鴉肆面對面站在訓練室里,清冷的光線從整面巨大的窗戶透進來,讓云為衫忍不住側目,然而窗戶外視線所及之處仍只見不見邊際的黑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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