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重山145.默離
螢光代為進宮面聖,卻當場拒絕入織工局,相比之下,這等事更適宜蘇布的姐妹,因而其將幾個名額皆空了下來,兩月內輸送進京,也是因此,她必得早日趕回垠城。
凝萱身體好了差不多,卻仍不舟車勞頓,還需在柳府修養時段。凝萱為螢光收拾包袱,二人倒是相似,隨身攜帶各色針線,又為其塞進半袋銀兩,燭光下,將禦寒棉衣和油紙傘置於包袱上。
「入秋轉涼,你也要注意身體!」
凝萱記得,當時她初次出現在蘇布時,身體便差的不得了,後來才知,她成親小產,多年身體不佳,更是如此,二人居然是
螢光緊緊握着她的手,無奈道。
「不如我還是再等你幾日,咱們一道回去!」
凝萱這幾日情緒雖好些,然她總瞧她卻是心神不寧,那創傷怎是一日半日可好,南霖有向笙,柳府也招待周全,然畢竟不是自己家,諸事備全。
「你先回去,春貢之事,姐妹們等不及!他若知道,關錦能在你我手中得此機緣,才能安心!可不要耽擱了姐妹們的前途!」
凝萱安撫道,來回半旬,還要商量挑選,細細一算,時間是萬萬不夠的。
「那待你養好身子,一定要早些回來!」
凝萱點了點頭。
三日後,南霖城郊。棲元寺。
主持僧人一眾圍香案祈福做法,中秋將至,恰巧不少信眾聞名而來,南霖,天子腳下,正將有場聲勢浩大,炙彩紛繁的廟會。
向笙帶着杏兒身着便衣,一早便帶着凝萱擠到這兒來,晨曦剛自地平線升起,各地趕來的信眾已將這方小道團團圍住,為的是親眼所見開光大典,及時拜佛求緣,祈福燒香。
一路之上,向笙嘴巴嘮叨個不停,為凝萱講解的正是南霖風處人域,見凝萱悶悶不樂,穿過來往眾人,拽着凝萱,幾米外紅線垂落,所掛竹筒信牌之上,記下的是來往信女信男的祈福之願。
每每到這等寺廟來,向笙都要寫上幾枚。
二人先是佛前跪拜,上香祈福,這等神秘靜謐之地承載着無數來往男女的美好祝願。向笙取來幾張細箋和幾枚竹筒,瞧了眼那樹前正虔誠祈福的人。
「你寫下來,我早就聽說,這個很靈驗的!」
向笙垂着胸脯保證,於是一字一句將心中所願寫下。
「一願南國安詳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二願姊妹和睦,兄友弟恭,三願得一真心,永不相負!」
「公主,你的願望可真多!」
「噓——」
向笙捂上杏兒的嘴,緩緩道。
「人家都說,講出來就不靈驗了!」
再瞧凝萱的。
「保佑我的孩子,歲歲平安。」
她緩緩捲起,將那唯僅幾字塞進竹筒中,向笙與杏兒愣住,幾不可聞的長嘆。
三人起得早,結束得也早,踏足離開棲元寺時,晨陽才伴着清冷掛上頭頂,向笙拽着凝萱,正想商量接下來要去哪兒遊玩時,卻碰見了迎面而來的阿俱和阿立兩人。兩人似是專門在此等候。
「衛姑娘,柳大人在南門等您!」
「什麼!」
向笙試探着看向凝萱,剛想發作,凝萱便回身看她,輕聲道。
「十七公主,凝萱要離開了!」
向笙驚訝之餘,已被凝萱帶着去了出城的南門,矜貴紫衣男子背立河邊,感覺到身後來人時,回身看向一齊過來的向笙,後者來不及多說,只道。
「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跟你說,曉不得天下人都要知道!」
其身後,是輛墨白交色高頂馬車,趕馬車夫坐於馬前,一切整被齊全,柳世旌將厚衣棉衾拿給向笙,後者很有默契地為凝萱披上,面露不舍。
「你放心吧,出來時不露痕跡,沒有驚動任何人!」
柳世旌道,她自寺廟而出,他來親自送行,正是為此,向笙這才明白,為何前幾日螢光幾次相邀,她卻一再推辭,原來
將一囚着白鴿的鐵籠交給凝萱,信鴿乃柳府專養,不論多遠,都能回到柳府手中。
「若有難處,隨時聯繫。」
「柳大人之恩,凝萱萬死難報。」
柳世旌收回笑意,搖了搖頭,先前一面不過是興味使然,後來是覺其聰慧能幹,最終,是可惜可嘆,杏兒「呼哧呼哧」趕來,手中提着慢慢幾框點心,向笙趕忙給她塞上馬車。
「什麼也來不及準備,不過,這都是我最愛的,你肯定愛吃!」
想了想,與凝萱關係方好些,這又便要離開。
「待你何時想回來,定要到南霖來看我!」
凝萱緩緩點頭,躬身行李拜謝,回身上馬,柳世旌瞧向馬夫,囑咐道。
「將她送出南霖,護其安全。」
「知道,大人!」
馬夫點頭,手中馬鞭正欲揮下,只見白影一閃,如箭般自遠處狂奔而來,前爪扒上廂欄,向笙與柳世旌皆是一愣,凝萱聽見靈澤發出的「嗚嗚」聲,仍是不忍地掀開廂簾,沿在車前的靈澤利落地撲進了凝萱懷中,救命似地扒上其肩膀。
柳世旌看向凝萱,有些無奈。他專門按凝萱囑咐,沒驚動靈澤,然
「它諸般不舍,帶上它吧!」
凝萱垂眸,只得好好哄它,身子冰涼,跟着自己,可不似在柳府般吃香喝足,只怕要受苦的。
「好了,那我們就一起吧!」
說罷,投去個道別的目光,乘馬車而去。
「我還是覺得,你喜歡她。」
凝萱離去後,向笙隨柳世旌一路回至柳府,慢慢道。
「不過,凝萱卻並不令人討厭。」
明明相仿的年紀,活得卻是截然不一,自己錦衣玉食,她卻活得隨性恣意。
柳世旌攤手,笑道。
「看吧,你不也這麼說?」
於是不由道。
「再說,這世上喜歡也分許多種。」
「那你對我呢?」
柳世旌不再瞧她,然向笙硬是吊在其臂膀之上,生生是要他說出口。
「哎!你說嘛,你怎麼不說話!」
二人就這麼一吵一鬧回到柳府,偏院,守門的人說連書靈求見,柳世旌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說的正是傅靈。房中,陪靈兒前來的,是一身黑衣的易寒,進去時,易寒正餵其喝藥,幾日入秋,風寒嚴重,靈兒亦然如此。
向笙沒好氣地看了眼,正欲要走,便被一旁同來的柳世旌拽了回來。連府舊案在查,這時候,靈兒找她,定然是有要事。
「十七公主。」
見向笙,靈兒便要行禮,目光掃過滿臉關懷的男子,向笙輕哼了聲,直言道。
「你有事嗎?」
靈兒抿了抿唇,「噗通」一聲跪倒在向笙跟前。
「是,是想求十七公主,放過連書桁。」
連書桁彼時年少,又多年來被靈兒尊為長兄,雖以後不必再有牽扯,然連府無子,靈兒實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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