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大傳奇第134章摘金奪銀（四）

到了屋外，林雪發現無甚風景可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原來，這圍房只是太監宮女的值勤之地，院落狹小，陳設簡陋。門前唯有一簇綠竹挺拔秀麗，青翠欲滴，尚可入目。林雪要讓韓山童散心，說道：「這幾杆竹子不錯，青秀婀娜，見之忘俗！」韓山童隨口應道：「的確長得不錯。」林雪道：「這詠竹的詩很多，表哥可有記得的。」韓山童道：「我只記得李建勛的『瓊節高吹宿風枝，風流交我立忘歸。最憐瑟瑟斜陽下，花影相和滿客衣』，其它的想不起來了。」

林雪道：「我最喜歡的是老杜的！」說此，吟誦道：「綠竹半含籜，新梢才出牆。色侵書帙晚，隱過酒罅涼。雨洗娟娟淨，風吹細細香。但令無翦伐，會見拂雲長。」韓山童道：「果然是好詩！」說話之時，腦子忽有一靈感閃過，可是仔細想時，卻沒抓着，他知道那靈感與林雪吟詠的詩有關係，忙道：「表妹，你把那詩再吟誦一遍，我好像想到什麼了！」林雪喜道：「一首詩還能幫你想到好點子啊！」

韓山童道：「我還沒抓住它，好像與你念的詩有關，你再念一遍。」林雪復又念了一遍。韓山童跟着默念，念到「雨洗娟娟淨，風吹細細香」一句，一拍腦袋，喜笑顏開地說道：「有了！」林雪追問道：「真有了？」韓山童點頭道：「真有了！」林雪道：「走！」兩人一起興高采烈的進了廚房。鄔掌柜見他們剛出去，馬上又進來了，奇道：「怎麼剛出去就回來了？」林雪道：「表哥想到法子了！」王大朋聽了大喜道：「太好了，師父，快告訴我怎麼做。」韓山童道：「法子是想了一個，只是不知道做出來效果如何。」王大朋道：「師父想的，必是好的！」鄔掌柜也道：「肯定行的！」韓山童道：「冒個險吧，險中求勝。」說此對鄔掌柜道：「對了，掌柜的你去要一個半尺長、二寸粗絲的青竹筒過來，要新鮮的竹子。」鄔掌柜也不多問，答應一聲，去問內侍要東西。

這邊師徒二人將鹿唇等蒸的蒸，煮的煮，而後王大朋洗剖清理幼獐，韓山童處理天鵝。林雪見韓山童先將天鵝湯皮冷卻，接着將骨架完整地與肉分離，而後將鵝肉攤平，細細慢切，如履薄冰一般。她有幾分好奇，問道：「表哥，你要切開了一塊塊烤？」韓山童搖頭道：「整個烤的，我只是將肉切開了！」林雪又問道：「為什麼不烤好再切？」韓山童道：「機關就在這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林雪聽他如此說，只得耐着性子，看他究竟要搞什麼花樣。韓山童耐心細緻地切好天鵝，將天鵝骨架仍舊放回鵝身。將好之際，鄔掌柜拿來了青竹筒。韓山童讓林雪幫着清洗竹筒，自己則將鵝肝切碎，與姜蒜等物一起切搗成泥，接着將搗好的鵝肝醬和甜麵醬等一道放進竹筒，灌進開水，埋到了天鵝腹中，然後用竹針將剖口縫合，刷上脆皮水，掛壁燒烤。

忙了兩個時辰，廚房內蒸氣氤氳，香味瀰漫，讓人聞着便覺得饞涎欲滴。時至午時，張少使前來傳膳。王大朋獻上第一道烤香獐，並與張少使說明其中蹊蹺。張少使聽了十分滿意，命內侍小心抬着走，到了紫檀殿裏，侍立階下。尚膳局長使看五家的夤沆都到齊，上前跪稟道：「太皇太后、陛下、太子殿下，五家酒樓的烤香獐都好了，可否傳膳？」

太皇太后卜答失里正與惠帝妥歡帖木爾，以及太子燕帖古思圍坐閒聊，聽聞奏報，笑道：「哀家也餓了，這就嘗嘗民間庖人的手藝吧！」惠帝便道了聲：「傳！」內侍們將五盤夤沆上呈案前，一一打開蓋子，五隻幼獐呈現眼前，或蹲或臥，其中一隻，晶瑩剔透，寒光逼人。卜答失里說道：「看不出來，這些庖人的刀功不賴！」惠帝道：「他們是萬里挑一選出來的，理應有一手，不知道滋味如何？請皇嬸娘先品嘗！」

卜答失里道：「那哀家嘗嘗！」說此，動筷在第一盤夾了一塊嘗，是荔汁味的，荔枝的酸甜和獐肉的鮮嫩相映成趣，十分美味。卜答失里不禁贊道：「滋味不錯！」說此對惠帝和太子道：「你倆也嘗嘗！」惠帝和太子也夾了一塊嘗，都道好吃。接着再嘗其它的，有密汁味的、有焦鹽味的，有蕃茄汁味的，味雖不同，都各呈其妙。

最後品嘗那盤散發着寒光的冰火夤沆。這盤烤肉品形十分精美，冰獐凜凜生輝，邊上獐肉圍成一圈，中間有紅色醬汁，嘗在冒泡。卜答失里道：「品形當以此為第一，不知滋味如何！」說此，夾了一塊嘗，但覺獐肉鮮香異常，不同凡響，贊道：「好吃！」惠帝吃了一塊，說道：「中間有醬，皇嬸娘沾點醬再嘗嘗！」卜答失里依言沾了點醬，進口之後，頓覺舌頭如火燒，辣得不行，說道：「好辣！」嚼了兩口，趕緊咽下，說道：「到不如不沾醬的好吃！」說完話，卻覺滿嘴生香，回味無窮，又道：「不過回味真不錯！」又夾了一片吃，不再覺着辣，反而倍覺鮮香，贊道：「好香！」

惠帝和太子也吃了幾片，也覺得滋味無與倫比，都道這個好。卜答失里道：「那就以此為第一！」張少使在階下聽了，上前跪奏道：「稟太皇太后，此膳還有一種吃法！」卜答失里奇道：「還有一種吃法？」張少使道：「是，冰上還有肉片！」卜答失里聽了，仔細看那冰雕，見上面果然有肉片，薄如蟬翼，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不禁夸道：「真是好刀功！」惠帝道：「寡人只道這冰雕是裝飾，沒料上面還有肉。」太子道：「這肉片還能切的這麼薄，真是奇怪！」卜答失里道：「來，我們嘗嘗！」各自動筷夾了一片吃，入口冰涼爽滑，香嫩至極，都不禁道妙。張少使繼續奏報道：「做菜的庖廚說，此菜名叫『冰火香獐』，取冰和火消漲相彰之義，先火後冰，則冰可消火；先冰後火，則火可融冰，兩者相剋相生，別具滋味！」

卜答失里三人聽了，依言試吃，先吃辣的，吃罷嘴辣辣的，然後吃冰上的，辣味頓消，涼意滿嘴，又吃辣的，暖意又生，如此反覆，果然滋味無窮。卜答失里反覆吃了三、四次，贊道：「難為這廚子想得出來！」問張少使道：「是哪家酒樓的，叫什麼？」張少使道：「是如意客棧的，主廚叫王大朋！」卜答失里點了點頭，對惠帝道：「孫兒，此輪就以此菜為第一可好？」惠帝道：「皇嬸娘定得是！」卜答失里道：「這道菜一吃，哀家對接下來的就更期待了！」說此對長使道：「你們接着傳膳！」長使答應一聲，命人去傳第二道菜。

(本章完)

第134章摘金奪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