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雙俠第25章夜探三清觀（3）

（一）

地面的「門「再一次打開。原來，機關在香案上。就在呂祖陶像的旁邊，有一隻鐵製香爐，是平日道士們用來上香的，只要將香爐向內輕輕旋轉半圈，就可以打開地下暗道的門。

段無涯和花滿樓悄悄靠近洞口，眼前是一段幽長的石階，直通地底，階梯盡頭有微弱的光。走下石階，「門「在頭頂自動合上，二人又來到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兩側石壁上每隔三呎左右各放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四周靜謐無人。

二人屏息凝氣，慢慢向前靠近，沿着甬道向南走過約莫五丈的距離，出現一扇大門，在門檻的兩頭各蹲着一個小石獅，門上是獅頭的鐵環。此刻，門是封閉的，卻沒有上鎖，湊近門縫，便聽見裏面有喝酒行令之聲。

推開門，繞過幾扇屏風，喧鬧聲撲面而來，聲音來自最里廂一間偏房，那裏的門上透射出道道亮光。

段無涯示意花滿樓，二人走到門前，分別在兩邊站立，手不約而同地都握住了劍柄。

「來，來，來，吃酒，娘的，這鬼天氣，盡下雨，事情進展緩慢。老子身上都要發霉了。」一個兇惡粗獷的聲音響起。

「可不是嘛，這倒霉的天氣，白天幹不了多少時間，還得晚上干，鐵頭，咱們大堂主給你安排的活真心不咋的，讓你我在此日曬雨淋，他自己和其他人吃香喝辣。」，接話的人聽起來三、四十歲年紀，嗓音沙啞。

「我說馮二麻子，你啥意思啊，大堂主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了大堂主，我鐵頭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如今這大堂主，有傷在身，還要和四分堂堂主操勞總堂的繁雜事務，養好身子是首要的，你卻在這裏說風涼話，真不是東西。「

「是，是，我這不是聽見你發牢騷嘛，我真心為你着想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一般見識。嘻嘻！」

「唉，話說回來，你和計瘋子是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雖然，我的職位比二位高一些，但咱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要太生份了。那個，不談這些個煩心事了，來，幹了！」

「干，「馮二麻子一飲而盡，喉頭咕嚕了幾聲，「啊，好酒，鐵頭，我聽說這次總堂的殷副堂主也受傷了，還是重傷，臥床不起了？「

「噓，此話休要亂傳，免得人心惶惶，「，鐵頭壓低了聲音，「殷副堂主此次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打傷的。那人武功非常了得，咱們大堂死了不少兄弟。「

「死人的事我都聽說了，只是以殷副堂主的能力，怎會敗給一個毛頭小子，而且其他兩個分堂的堂主也死了。「

斷無涯和花滿樓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咱們遇上硬茬了「，鐵頭接着說。

「幸虧，你我還有計瘋子這次沒去，不然，這吃飯的傢伙在不在還不知道呢！「

「說的也是，好懸。這殷副堂主此次吃了大虧，但礙於面子，對外只說是中了埋伏，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受了些輕傷，夜裏又感染風寒，以致病重不起，難以理事。他還讓參加夜斗的嘍囉都守口如瓶。所以，今晚，你我的談話切不可外傳，曉得嗎？「

「那是，那是。」馮二麻子又咪了口酒，接着又問，「鐵頭，你知不知道，此次堂里派我們來這三清觀，到底要找什麼東西？都挖了這麼多天了，毛都沒見着。」

「找一個密室，我只聽說這個密室就在這觀內，甚至可能就埋在這座小山上。」

「哦，原來是這樣，可觀里也有一些象這一樣的密室，之前，咱們也找到過，難道都不是嗎？「

「不是，娘的，也不知上面聽誰說的，說這裏有一間密室，又不告之具體位置，這樣挖，要挖到猴年馬月。「

「咱們搜過觀里現成的密室，不是又派人在山上尋了個遍嗎？並沒有找到可疑的山洞暗道啊。」

「所以，才開挖觀中地面！「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那是不是要把這座山挖平了「，馮二麻子打渾道，「我是沒這個本事，但我看這計瘋子一身是勁啦！「

「老計瘋病又犯了，不過，也好，這樣，早點挖着不是更好？「

「到底有沒有這個密室啊？」

「誰知道啊？先挖着再說！後院沒有，再挖前院，幸好，咱們的鬼起了作用，一時半會不會有人來。「

鐵頭打了個響嗝，「咳！管這些做甚，上面讓咋做就咋做，喝酒！」

（二）

甬道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而聲音未到，斷無涯便早已覺察到了走路時的震動。二人連忙藏進大廳的角落。

來人正是先前出去的黑影，頂着蓬亂的頭髮，黃里泛黑的臉上有一條醜陋的傷疤，象是被劍之類的銳器劃破的。此人看上去三十歲出頭，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老計，你來了，好，接着喝，弟兄們幹得怎樣了？」

「大家都很賣力，挑燈夜戰，讓人帶去的夜宵也都吃了。「只聽計瘋子將酒碗撂在桌上，象是剛喝了酒，「哦，剛才又下雨了，預計雨不大，我讓弟兄們都散了。等下，我再去看下，若不下雨了，繼續干，若雨要下大，讓人用苫布將坑蓋上，免得雨後，坑裏泥濘不堪，唉，這該死的雨季！「

「嗯，幹得好。「鐵頭咋了咋嘴，此次，帶上山的糧食還夠幾天的？「

「還有五日存糧，若不夠了，再問堂里要。「

「好的，有你老計給我做幫手，我真是高枕無憂啊，來，我敬你一碗酒。「

「豈敢、豈敢，應該我敬你！「

「老計，又見外了不是，想當初，咱們仨是多好的哥們啊」，鐵頭笑着說，「老馮，來，一起幹了「

三人推杯換盞，高聲談笑間，斷無涯透着門縫將裏面看得一清二楚，這間房似乎是個倉庫，沒有什麼擺設，一張方桌上圍坐着三個人，其中兩人背對着門，另外一人正在高談闊飲，正是鐵頭。他的面前放着碗碟以及啃剩的雞骨頭，一張油膩的嘴上掛着微笑，上唇一抹稀疏的鬍鬚，八字眉，綠豆小眼漏着凶光，一對蒲扇耳，上面掛着金色的耳墜子，髮鬢濃密，戴着一頂古怪的帽子。看上去不象是中原人士，更象異域來者。

斷無涯向花滿樓做了個手勢，二人輕輕走出屋子，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在甬道中，二人找到開啟的機關，順着石階，又回到了呂祖殿的大堂。

「賢弟，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可以確定這些人便是掃蕩雲夢莊的那幫歹徒的同夥。「，在去三清殿的路上，斷無涯說道。

「不錯，真是得來不費功夫，斷兄，既然已經找到同夥，下一步我們如何處置，我想先聽聽你的高見。「

「恩，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我們可以跟蹤他們的人，找到總堂。「

「我也是此意，只不過，這些人近期不會離開此地，即便等到他們去總堂要糧，也還需四、五日，如之奈何？「

「賢弟所言極是。「，斷無涯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突然說到，我有一計，可叫這伙歹人速速離去！」

(本章完)

第25章夜探三清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