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見證者第一章 說死就死的命運
2030年10月18日,最後一個倖存者基地被攻破,人類幾近滅絕。
在那一刻,天際,燃燒起火雲,由遠及近,一顆流星,拖着赤紅尾焰,急速墜落,擊中屍堆中的一具「屍體」,白光閃耀,一切,歸於虛無……
————
「叮呤~叮呤,叮呤~叮……」
鬧鐘在敲響,契而不舍,只不過,它的主人卻無暇理會。
雙眼緊閉,面部扭曲,蒼白的皮膚之下,血管已是青紫暴脹、猙獰可見;他,正昏迷不醒。
當蕭邦掙脫夢魘,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卻不再是原來的「他」。
「我還活着!可是,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爭扎着坐起身,雙眼掃視着這個狹小簡陋的房間,「這場景,有點熟悉,似乎是……」
突兀地,一陣劇痛襲來,「啊」的一聲,他就再一次昏了過去。
「嘀嘀,檢測基因組,符合碳基標準,源靈核心綁定中……」
「嘀嘀,讀取深層意識,梳理基因信息,數據庫整合中……」
「嘀嘀,以宿主意識為基礎,抽調源能,輔助系統生成中……」
與此同時,在蕭邦的意識海深處,他正作為一個「旁觀者」,「觀看」着屬於他的前世今生:
「蕭邦,你就是一個『野種』,還是一個外國『野種』,滾出福利院,去找你的外國爹吧!」
「蕭邦,老院長一年前就過世了,他給你留下一個包裹,自從你偷跑之後,他一直很擔心你的。」
「蕭邦,你醒醒吧!現在是末世,是道德淪喪、秩序崩潰的末世!你還要天真到哪一天?」
「蕭邦,你不是元素師,也不是體武者;但是,你的實力和貢獻,有目共睹!在今天,你將破格成為基地內第九位鎮守者!」
「蕭邦,人類就要滅絕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在這最後一刻,有你陪着我,一起,去死!」
————
許久,意識逐漸回歸,蕭邦挪動還有些發軟的雙腿,擠進衛生間裏,緩慢地脫掉被汗水浸濕的衣褲,讓水流沖洗着他瘦弱的身體。
「作為『曾經』的特種精英鬥士,那些戰鬥技巧,我還記得;只是,我現在的這具肉|體,卻太過孱弱,根本駕馭不了它們。」
擦乾身體,看着鏡中那張特徵明顯的中歐混血臉,蒼白,卻不失稜角;他自嘲道,「除了這張臉,現在的『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不錯,宿主很有自知之明,那麼,開始激活任務世界系統,匹配個性化版本,開啟私人定製模塊:VIP1.0版。」
「是誰?」
聽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蕭邦的寒毛全都豎起來了,「什麼人?」
「然而,並沒有『人』在,宿主沒有發現麼?這次對話,是基於精神層面的,是我們的意識在『交談』。」
「我,已經和你的意識,也就是人類俗稱的『靈魂』,綁定在了一起。」
「聽到」它這麼說,蕭邦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段場景:急速墜落的火流星,擊中瀕死的「自己」;之後,是毀滅一切的白光,乍閃,虛無……
「是你拯救了我?並把我帶回到這個時空的?」
「顯而易見,不是麼?」
「你是神靈?你能改變未來嗎?」
「神靈?不,我不是。」
也許是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它才給蕭邦傳遞了一組信息,並接着說道:「這種『存在』,無法被描述,不是麼?我就是它『死亡』之後,所殘留的一點源靈。」
在蕭邦消化那組信息的時候,它繼續道:「或許,可以用『命運』這個詞,來為這種存在命名;或許,它就是你們人類定義的那種,嗯,『超十維生物』。」
「因此,你可以叫我『命運源靈』;至於宿主原本那個已經毀滅掉的『未來』,很遺憾,它已經毀滅過了。」
「那我重生的意義是什麼?再經歷一次末日毀滅麼?」
「你的『現在』,是一個新的開始,或許,你可以改變它呢!」
————
蕭邦遲到了,被老闆苛刻地痛罵了一通,他就順水推舟,炒了老闆魷魚;然後,他捏着薄薄的一沓帝國幣,離開了那個小餐館,毫不留戀。
「還好,今年十八歲生日一過,我就去辦好了身份證,要不然,想要離開這個城市,都只能靠走的。」
蕭邦十三歲就從孤兒福利院裏偷跑出來,可是有着好幾年打散工的歷史,因為是黑戶,吃過不少苦頭。
去年,他偶遇到一個前「院友」,才得知老院長去世的消息,對於那個老人,他還是很尊敬的,就趕回去,拜祭了一次。
卻沒想到,老院長早就幫他辦好了一份身份證明文件,和他的兒時物品放在一起;這也是他能順利辦下身份證的原因。
回到租住的「鴿子籠」,蕭邦從床下拖出一個木箱,在箱底夾層中取出一個報紙包,裏面是他這幾年的積蓄,加上他剛剛領回的薪水,只有七千多一點。
「好吧,我終於可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哼,『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宿主,你的智商離線了,我希望,你在做系統任務的時候,能夠讓它上線。」
「呃,源靈,你好有幽默感,現在我相信,你要比那些所謂的人工智能,要高大上很多很多!」
「宿主,誠懇地告訴你,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
無語、沉默,蕭邦開始整理他的行李,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除了那些帶不走的日常用具,也就是幾件換洗的衣物。
收拾完畢,略一掃視,蕭邦就把釘在床頭的日曆本,用力地揪了下來;
2020年4月18日,這是最上面的一頁,也是今天的那一頁。
「你說過,我的『現在』,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那場末日大災變,它還是會爆發的,是麼?」
「是的,就算『命運』已經死掉了,有些事情,卻還是註定的。」
蕭邦永遠記得那一天,2020年10月18日,藍星迎來了最燦爛地一場流星雨,也是在那一天,末日大災變,席捲全球。
第一章 說死就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