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夫人第六章·一語成讖_頁2

  成親那夜?

    成親那夜她睡在書房,他在洞房裏守着焦屍看了一宿話本,她到底是不是徹夜都在書房睡着,他還真不知道。

    「這個……」

    景翊剛一猶豫,就見蕭瑾瑜兩束冷厲如刀的目光直直地砸到了他臉上,「你那晚沒跟她圓房?」

    「不是……」景翊兩手抱頭,眨眼工夫就欲哭無淚地蹲進了離他最近的牆角,「那天晚上洞房裏不是有焦屍嗎,我就守了一宿焦屍,讓她睡覺去了,我這不是為了憐香惜玉嘛……」

    這理由勉強說得過去,蕭瑾瑜這才把那兩道冷颼颼的目光從景翊身上撤下來,淡聲道:「這案子我若插手動靜就大了,未免在真相大白之前有人藉機做文章,還是你來辦吧。」

    「我辦?!」景翊登時從牆角里竄了出來,他倒是不怕因為此案涉及一位有東齊血統的皇子而再惹出幾道挨參的摺子來,但有一件事是他實在不甘心的,「王爺,我告的假不是到明兒才結束嗎……」

    不在三法司當差的人絕不會明白,讓蕭瑾瑜在秋審期間准三天假是件多麼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反正這案子交給大理寺了,你不想辦就派下去辦。」蕭瑾瑜不輕不重地咳了兩聲,雲淡風輕地道,「到時候讓景太傅知道,你連成親那晚媳婦是不是在家裏都弄不清楚……」

    「別別別……我辦!」

    蕭瑾瑜淡淡地嗯了一聲,「那就以一天為限吧。」

    「一天?!」景翊很想使出蕭允德家媳婦那一招,往他面前一跪哭給他看看,可惜他現在哭都哭不出來,「不是……王爺,焦屍那案子一天能鼓搗完實屬老天爺可憐我,老天爺又不是天天都可憐我,所以不是什麼案子我都能一天就辦得出來啊!」

    蕭瑾瑜抬起眼皮看着他,依舊淡淡地道:「一名皇子已死了兩日,昨夜又死了一名郡王之子,你覺得以幾天為限合適呢?」

    「王爺……」

    景翊這一聲雖叫得淒楚可憐,心底里卻不得不承認,蕭瑾瑜說的是事實,事系兩位皇室宗親,多耽擱一刻就有一刻的變數,天曉得下一個會不會是太子爺,又會不會是蕭瑾瑜呢?

    蕭瑾瑜沒再容他磨嘰,一垂定音,「再寬限一日,就到後天午時……要是午時他們把午飯送來的時候你的消息還沒到,你就自求多福吧。」蕭瑾瑜說罷,沒給景翊留下嘆氣叫苦的餘地,緊接着問道,「小月在家裏?」

    景翊攢了多時的一口氣飽滿地嘆了出來,「我來的時候她正在家裏磨刀宰豬呢,說集上買來的散肉不夠新鮮,要現宰的燉出來才好吃……」

    今早出門前看到那頭剛被家丁從集上牽回來的活豬的時候,景翊還以為那會是他今天心情最為複雜的時刻,眼下看來,那不過是之一罷了。

    「正好。」蕭瑾瑜從成摞的案卷盒子中抽出一盒,和擱在案頭的驗屍單疊放在一起,「這兩樁案子的東西你帶回去,拿兩份驗屍單給她看看,她應該不難給你解釋清楚,這案子讓她參與多少,你自己掂量。」

    景翊沒聽出來這裏面有什么正好的,但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勉強抬起手來重新抓起了那幾頁驗屍單。

    「遵命……」

    (二)


    景翊一路抱着卷宗盒子被轎子晃蕩回府,在家門口下轎之後發現本在安王府醒了大半的醉意又返了上來,腦仁疼得像被千百個錘子輪番上來敲打一樣。

    「夫人還在廚房嗎?」

    景翊雖問的是個門房,但夫人殺豬這件事在這處宅子裏的震撼程度遠比死幾個皇親國戚要大得多,即便是值守之處離後廚十萬八千里的門房,聽得景翊這樣一問,也能毫不猶豫地答出這件事的最新情況來。

    「是啊!」

    景翊無力地皺了皺眉頭,「還沒殺完?」「沒呢,不過倒也快了。」門房應完,許是覺得不夠過癮,又如數家珍般答道,「已經放過血褪過毛了,肚膛剛剖乾淨,這會兒正洗着呢……夫人嫌咱府上的廚子幹活不麻利,從頭到尾全是她一個人幹的!」

    景翊這輩子跟殺豬這件事距離最近的一次就是早些年在宮裏聽老爺子給太子爺講曾子殺豬,那會兒他連豬跑都沒見過,還天真地以為那只是個寓意深刻的故事而已,打死他也想不到,這輩子還真能看見有人在家裏殺豬,而且還是在他的家裏,殺豬的還是他剛過門的媳婦……

    景翊把心中所有世事無常的感慨化為一嘆。

    「我知道了……」

    有關殺豬的話《韓非子》裏就只有輕描淡寫的一句「遂烹彘也」,他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場面,等他硬着頭皮走到廚房所在的院子時,豬已經光溜溜地仰躺在地上了。

    冷月正舉着一桶清水沖洗已被掏空的豬肚膛,袖子卷着,長發盤着,衣擺掖着,身前還繫着一條廚房裏用的白圍裙,一個人收拾一頭比她重了不知多少的豬,絲毫不嫌狼狽,從容利落得像殺了半輩子豬的老屠夫一樣。也不知她是潑了多少水,地上已看不見什麼血跡,連杵在一邊的廚子廚娘們的臉上也不剩多少血色了。

    她明明是有目的而來的,卻幹什麼都很有點兒幹什麼的樣子,喝酒就是喝酒,殺豬就是殺豬,與兒時一樣的心無旁騖,全然不像他常見的那些女子,只要被人看着,就幹什麼都是一個樣了。

    景翊揚手退去那些滿臉寫着小的有話要說的廚子廚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住腳,憋了片刻,勉強憋出一句適宜此情此景的話來。

    「夫人……辛苦了。」

    冷月潑完手裏那桶水才抬起頭來,見景翊手裏拿着案卷盒子,忙把空桶擱下,抬起胳膊蹭了一下汗淋淋的額頭,「京里又出案子了?」

    看一大早來傳信召他的人的臉色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可惜這人偏就睡得像死豬一樣,直到傳信人走了幾個時辰之後才爬起來。

    景翊點點頭,垂目看了一眼已離下鍋不遠的豬,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指了指廚房道,「裏面說吧。」

    「好。」

    冷月低頭在圍裙上擦手的工夫,景翊已先一步進了廚房。

    冷月手上的水漬還沒抹乾,那剛邁進廚房的人就像見鬼了似的一頭扎了出來,連抱在手上的案卷盒子也掉到了地上,扶着外牆一連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身子,像剛被人鬆開掐進的脖子一樣急促地喘息着,一張臉慘白如雪。

    冷月一驚,忙去扶他,手扶到他胳膊上才發現這副身子竟僵得像石頭一樣,他昨晚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冷月不禁急道:「怎麼了?」

    景翊在喘息中道出一個不甚清楚的字來,「血……」

    「血?」冷月一愣,恍然反應過來,「你說擱在地上的那盆?」

    見景翊微微點了下頭,冷月心裏懸起的一塊石頭「咚」的一聲落了地,砸得她好氣又好笑,「那是豬血,我晾在那兒結塊做血豆腐的,豬血是好東西,白白淌一地又髒又浪費……你那天在獄裏吃火鍋的時候不還吃着血豆腐嗎,怎麼也不見你害怕啊?」

    景翊一時沒吭聲,蹙緊眉頭斜倚着牆靜靜待了好一陣子,待到喘息漸緩,才輕勾起一道苦笑,「血是血,血豆腐是血豆腐,這跟臭和臭豆腐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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