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第6卷 第四百九十九章 割發代首_頁2
下一點點可憐的連自己都騙不了的家族威勢,謝靈運怎麼敢但上回以天箭奪他一目的人,正是謝靈運,遠遠沒有現在強大的謝靈
「住手都住手」謝公信怒火衝冠,那小子眼中還有沒有他這個謝氏三公子了,喝道:「謝靈運,謝府里容不得你放肆」
「不是我放肆,是這傢伙犯賤。」謝靈運笑了,他看三兄的命功修為大概就在道胎境中後期,境界上可能比他高點,戰力卻不是那一回事,這裏沒有人可以阻得下他。
看着面如土色的李修斌,他笑道:「我本來懶得跟你計較的,你只要不害人,悔不悔過我都不想管了,可你這傻痹還想要奪我性命,不給你點教訓丨真的不行啊。」
「你敢」
「住手」
謝靈運劍指揮動,十把法劍頓時瘋狂地飛舞起來,劍芒四耀,破風霍霍,美人們尖叫一片,眾人也心臟一緊,以為就要看到血肉飛濺的景象謝公信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李修斌則是雙腿發軟,一瞬間嚇得幾乎魂飛出體——
短短的幾息,劍光落定,飛回去了謝靈運身邊。
而李修斌還站在那裏,但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頭上的發冠突然往後倒去,連帶着他的一頭黑髮落在地上,卻是被斬斷了
「這一回,先斷你的頭髮,若然你再犯,哪怕在天庭,我一樣斷你頭」
謝靈運淡淡地說,說罷向謝公信拱了拱手,「多謝貴誠兄今晚的宴請,不過那廝着實掃興,喝酒也沒意思了,就這樣吧,諸位,我先行一步。」
「站住站住」謝公信大喊,眉頭擰得快要糾成一團,然而那邊謝靈運沒有搭理地繼續走,他也沒有繼續喊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說什麼,大氣都不敢出,悄悄地偷看李修斌的情況,短短的頭髮又蓬亂又糟糕,簡直比髡刑還要慘不忍睹
所謂髡刑就是把犯人的頭髮剔掉,乃是上古五刑之一,一個成年男人短髮甚至光頭,又不是和尚,那意味着是奴隸,是罪犯。
三國時,曹操因為觸犯了自己定下的軍紀,親手割發代首,如此嚴懲自己,博得了部下的尊敬;但是現在,李修斌被謝靈運如此割發代首,實乃是奇恥大辱
負荊請罪還能博得知錯能過的美名,現在只有屈辱,只有世人的嘲笑
「謝靈運」李修斌的右眼幾乎可以噴出火來,一方面發誓要把仇人碎屍萬段以泄心中之恨,另一方面,無力感卻在侵噬着他,他打不過那小子,一個回合都打不過
不過現在感到屈辱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他轉頭望向謝公信,沙啞的聲音說道:「這裏究竟是謝府,還是金陵冶城山?你就那麼任人羞辱啊」
「閉嘴。」謝公信臉色深沉,雙目閃過了一道厲光
夜色如水,明月如鏡。
出了那一片山林,謝靈運正走在山道上,因為沒有小廝敢給他帶路,他也只能憑着記憶回去謝府南邊奴僕坊。
剛才那情況,他也真的有點意外,沒想到李修斌在謝府都這麼猖狂,不過他來京城的路上就已經想清楚了,像紫清真人說的那樣,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隨心所欲而不逾矩,這不就是修真之人應該的麼?
對付那些惡人小人,說那麼多作甚,以直報怨就是了。
至於他三兄,從小傲氣慣了,跟溫青峰那些祖庭子弟差不多德性,不給他一些教訓丨他還真不會醒悟,也不一定會醒悟,且看看吧。
「都說謝氏子弟個個都風儀不凡,見了一個不咋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他自言自語,不過如果算上他謝靈運,那平均水平也差不了哪裏去。
謝府真的很大,他走着走着都有點迷路的感覺了,看看前邊的綠柳碧湖、廊亭水榭,似乎還沒有走出後園,倒走到了不知道何處。
也許這是美景對他的召喚,讓他由心而來,踏上那條湖間遊廊,看着月色和湖色,不禁因為怡然而陶醉。
「不知師傅他們是不是也在看着這一輪明月?」他心生此念,望着清朗的夜空,又有些「思鄉」了,各種的思緒涌滿了心頭,還有對於未來的一些茫然心頭一動,他忽然就得了兩句詩,悠悠地嘆道:「誰知河漢淺且清,展轉思服悲明星。」
這兩句詩就好像投石入湖,打破了平靜的湖面,似是咚的一聲,卻是輕輕的腳步聲。
「好句。」一把清脆的少女嗓音響起。
謝靈運頓時轉頭一看,只見身後不遠的一根遊廊紅柱邊,佇立着一位華服少女,卻是他剛才太入神了,直到現在才察覺到了來人。
那少女若隱若現於月色之中,看似是桃李之年,梳着尚未出嫁的秀美髻式,一身簡雅而華貴的服飾足以說明她的身份,一位大族之女。
「多謝。」謝靈運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在下謝靈運,迷路至此。」
少女聞言一驚,「迷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迷路可以迷進謝府里,又想起他也姓謝,她問道:「請問公子是?」
「在下謝靈運。」他說道。
「我是問你何許人也。」少女莞爾,「你是我們謝氏的族人嗎?」
謝靈運點點頭,就把忠叔搬了出來。少女亦是疑惑地追問他父親是誰,她先介紹自己道:「我叫謝月鏡,家父謝重,祖父謝朗。」
「哦」謝靈運長長地哦了一聲,立時也把那一堆謝什麼哦清楚了,謝朗的來頭可就大了,是謝太傅二哥的長子,字長度,而康樂公謝玄是謝太傅大哥的七子,字幼度。
謝太傅很看重謝朗和謝玄,從他們小時候就開始悉心培養,還有一個,謝朗的族妹、謝玄的親姐謝道韞。那一側傳世美談之中,謝太傅看着漫天飛雪,問孩子們,你們說那像什麼啊?正是謝朗說「我看像在天空中撒着鹽巴。」然後謝道韞說「未若柳絮因風起」。
謝朗很悲劇地成了背景,後來就成了謝玄的背景,世人都說他「名亞於玄」,謝玄之後就是你啦。
而早在幾十年前,謝朗就已經去世了,他只生了一個兒子,就是謝重,謝重有很多兒子,但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謝月鏡。
那麼算起來謝月鏡要麼是他的族姐,要麼是族妹,他不由問道:「謝姑娘,冒昧問一句,你芳齡幾何?」
「啊?」謝月鏡一怔,臉都紅了,嗔道:「為何問這個?」謝靈運如實道:「我好知道該叫你什麼。」她輕聲道:「十九。」
「行。」他點頭,阿蠻讓他喊師姐他不肯,但喊謝月鏡一聲族姐那是天經地義。他眼見月色越濃,就又道:「我前些天進了謝府起,就住在南邊,但今天應謝貴誠之邀到這邊赴宴,完了想回去,卻迷路了,謝族姐可否帶我出去?
謝月鏡聽得更加迷糊,謝靈運只好把自己和李修斌的衝突一一道出,沒想到她為之喝彩,「李修斌壞得很,謝族弟你是做對了,可惜貴誠族兄」她沒有再說,卻微微顰眉。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後園入口走去,謝月鏡又問了很多問題,讓謝靈運一再無法應答。
聽到他竟然住的是奴僕坊的柴房,她頓時微瞪眼睛,「這是誰安排的?」
謝靈運看得出她沒有惡意,亦不是瞧不起誰,只是覺得失禮,他聳肩嘆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忠叔吧咦,走
第6卷 第四百九十九章 割發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