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牛郎太棒了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日子馬戲團_頁2
「呃……」顧禾稍加考慮,還是算了吧,不連接就不會出事。
「你怎麼到這的?」洛娜向摩德問道,「好好待在大海里不是更好嗎?」
「我生活的那片海都被污染啦。」摩德的嘴巴張動,聲音卻是電子喇叭發出的:「待在那裏能臭死你,海面全是垃圾。幸好我被一群獵人抓到,不知怎麼的就流落到這裏了,每天都能吃肉,還挺好。」
洛娜抓住了對方話語裏的漏洞,「那你怎麼會有暢遊大海的快樂?」
「看破不說破。」海象摩德懶洋洋地轉了個身,用背部對着他們,「有些編造家想像中的大海,比現實里的大海還好呢。」
工作人員連忙向其他疑惑的客人解釋,摩德是在開玩笑來着。
「我還不如睡覺做夢,那還免費。」洛娜拉着顧禾往帳篷外面走去。
「你可做不了那麼甜美的夢!」海象摩德在後面喊道,「你是個不開心的人。我看過太多人類了,我能看出來,你在糾結什麼呢……」
洛娜沒有停下腳步,與顧禾離開這帳篷後,大步走去另一個帳篷,裏面傳出砰砰砰的槍聲,是幻境槍靶射擊帳篷。
所謂的幻境槍靶,是可以對人造成精神迷惑的槍靶,每當要瞄準,就會閃現幻覺。
這直接導致普通人神經緊張、心跳加速,手上顫一顫,就很難打出好成績了。
這個遊戲不容易,不過獎金獎品非常豐富。
顧禾只見洛娜開了外掛一樣,右手拿着一把打靶用的橡膠子彈手槍,對着那塊槍靶砰砰一通射擊,幾乎每一槍都在紅心周圍,獵人系二程序者的她並不受幻境影響。
洛娜連續玩了好幾次,直至帳篷老闆說她的次數已達上限,不能再玩下去。
好日子馬戲團有自營帳篷,也有加盟性質的帳篷,這個帳篷就是加盟的,小本經營,做點荒野生意而已,如果讓洛娜這樣玩上一天,今天就得倒閉。
「你玩不玩?」洛娜問顧禾,「我請。」
既然有人請,顧禾就玩上一把,接過那把造型炫酷的手槍,第一槍就脫靶……
靠!剛才在旁邊看着,感覺很輕鬆容易,怎麼輪到自己打,就總是無法瞄準。
不一會兒,他連續玩了三把,將洛娜剛才贏回來的錢又輸回去一筆。
帳篷老闆笑了,洛娜卻也笑了,來到馬戲團之後,她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
「走!」她似乎這才來了些真正的興致,「我們去看畸形人。」
「啊?」顧禾心頭一突,對這種獵奇從來不感興趣,但為了刷親密信任度,也就跟着洛娜穿過喧囂的營地,尋着那呼喊聲到了一個佈置怪異的大帳篷前。
帳篷外面排着一大條遊客隊伍,畸形人秀向來是荒野馬戲團的主要賣點之一。
這些遊客是從各個部落來的,也有從城內來的。只有得到馬戲團認定的朋友的邀請,才能找着馬戲團導遊,到達這裏來。馬戲團要做生意,更要生存。
兩人交了門票錢,排隊等待了好一會,才進了帳篷里,按照遊客路線邊走邊看。
在一個義體改造高度發達的世界,能讓見多識廣的超凡者們都覺得是「畸形人」的存在,那可真不是多一隻手或多一隻腳那麼簡單。
顧禾時而驚奇,時而厭惡,也有憐憫,真不知道這些展品是怎麼走到的這一步。
有多個人連體而成的畸形人,神經末梢都融合起來,已成一體;有整個人與雛形種結合的,被扭曲打造成奇特形象;有隻剩下一個腦袋,安裝在機遇種身體上的。
原來這些畸形人,都少不了與異種進行形態上的混搭,而不只是人形的義體改造。
但這些畸形人還歡聲笑語的,並沒有展現出什麼痛苦與骯髒。
「洛娜,走吧。」顧禾還是不想再看下去,這些畸形秀對他雖然新奇陌生,卻沒什麼樂趣可言。
他不喜歡這種畸形想法,待得越久,看得越多,越是有些不適,有些難受。
洛娜沒說什麼,帶着顧禾匆匆走過剩餘的路線,從出口出了畸形人帳篷。
「他們有自己的故事。」在帳篷外面,她這才說道:「好日子馬戲團不是那種奴隸馬戲團,大塊肉不強迫誰,是他們自己選擇成為這副樣子的。不管是為什麼,他們選擇以這種畸形示人,你明白嗎。」
顧禾頓時沉默下來,看着她,她不久之前,似乎也是一個畸形人。
洛娜好像想要跟他說什麼心裏話……
「洛娜,我是不太明白。」他坦然地說,「這些畸形人是這樣,街狗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我能理解一些,但沒完全理解。你可以跟我說是怎麼回事。」
洛娜眨了眨淡綠的眼眸,卻一言不發地走去。
她走向其它攤位與帳篷,玩起了夾公仔機、拋圈、猜魔術等的普通小遊戲,有時候贏下獎品,有時候空手而走。
從之前到來好日子馬戲團的那刻起,洛娜就想起兒時去骨血區中心遊樂園的景象:
五彩繽紛的旋轉木馬、奇特的哈哈鏡、刺激的射擊遊戲,那些歡呼和尖叫與很多氣味混合在一起,那些廉價卻可愛的毛毛公仔,她記得還有幾隻拋球的獼猴,它們拋得很生氣,要去打主人,惹得遊客們大笑。
在夜晚,燈飾照亮的是父母和大伙兒的笑臉,那些花里胡哨的帳篷,還有糖果的甜味,流連忘返的心情,全都交織融合在一起,形成朦朧卻無法忘卻的記憶畫面。
她父親羅頓-盧德曾經問過她:「洛娜,你還想去遊樂園嗎?」
「想!」她不假思索地這麼說,那時候的她,可以每天都待在遊樂團。
「但遊樂園很快就會沒有了,有一幫壞蛋要拆掉它。」羅頓-盧德這麼說,「你說,我們該不該趕走他們,保住我們的遊樂園?」
「該,我也要去!」洛娜就是這樣走上的街頭,她那時候並不懂那麼多。
她只知道,誰要拆掉那個遊樂園,誰就是壞蛋,是自己和大伙兒要趕走的壞蛋。
現在,這些記憶與心情就像遊樂園裏那滿地的碎紙綵帶,不斷被風吹起吹走吹散。
小時候,她又蹦又跳,竭力地想要抓住,但還是被吹走。
之後每一天,洛娜-盧德都在想要抓住,但地上的碎紙綵帶,依然在不斷減少,減少,哪一天就會全然消亡,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破敗凋零的遊樂園裏,張目四顧,卻再也找尋不到任何熟悉的東西。
這個遊樂園,只是個存在於記憶中的遺蹟。
但這個遺蹟,是她童年的快樂來源,是她的人格基調。
也是使她無法流浪的鎖鏈,就這樣把她一直綁在遊樂園裏面。
「顧禾,誰要拆掉這些荒野部落和馬戲團,誰就是壞蛋,我就要趕走他們。」
在一台夾公仔機旁邊路上,洛娜忽然停下腳步說了話,讓路過的人們只好避開走過,她轉頭望着顧禾,「但這只是我的想法,我知道,我勉強你了。」
顧禾不由沉默,對着她的眼眸,她不像平時的那個洛娜,她整個人靜了下來。
「你是怎麼想的,告訴我。